“有话就说。”梁瑾重虚咪着眼。
管家深吸一口气道:“老爷,大夫说,张侍君流掉的孩子已经怀孕四个月了。”
四个月?梁瑾重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,脸上也绽放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,心里恨恨的道:好一个张绽,感情之前的那贞节牌坊都他爹的是给老子立的。
“孩子呢?”冷静了片刻,梁瑾重又道。
杨庆年恍然了一下,明白过来,赶紧道:“被大夫郎安排进了荷花园。”
荷花园?梁瑾重感觉心脏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,瞳孔一缩,又一张。
荷花园!呵!洪万亭啊洪万亭,你可真是‘贤良淑德’啊!这些年自学读书写字,最后都用到了害人上面。
还有洪家,我梁瑾重在这里发誓,就算用一辈子和你们耗,也要在死前将你们打进万劫不复的地狱!
相府的晚宴,因为相爷想和全家在一起吃饭,而变得非常丰盛。
相国梁瑾重是最后一个到的,看到满满的一大桌子的人,唯独没有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爱人的孩子,梁瑾重心里刺疼的厉害。再看到那位小小年纪就和自己母亲一样虚伪很毒,想要自己孩子命的哥儿,心里更是恨不得吃了对方。
可是表面上,梁瑾重仍然和平时一样,带着冰冷的笑容,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“怎么没有瑜哥儿?”梁瑾重在扫过全场之后双眼虚咪,明知故问。
大夫郎洪万亭赶紧道:“夫君,前日里瑜哥儿不是莽撞将张侍君撞到,还,还……,呵呵!妾身就想,让那孩子定定性,这自家人虽然不怪罪,但到底不好。所以,就把荷花园打扫了一下,将他安排了过去。”
荷花园!梁瑾重忽然看了过去。
那眼神深沉的让大夫郎洪万亭感觉自己被刀扎似地,浑身一抖。他知道梁瑾重不喜欢人提荷花园,认为那是不祥之地,却没想到对方会因为那三个字变得这么可怕。
还是说……
“算了!”梁瑾重忽然道,“我再最后说一次,那个不祥之地,以后谁再敢私自靠近或者踏入杀无赦。至于瑜哥儿,既然进去了,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,就不可再踏出一步。要真出来了,就打断他的腿。”
呃!一桌子的人狠狠的哆嗦了一下。
在座的人都知道,自从那赵宁死后,相国就变得非常可怕,明明在笑,却在面对的时候,给人一种被毒蛇或者猛兽盯着的感觉。这会儿听对方这么说,所有人只觉得这人非常狠!
“东西让管家送就好了。吃饭。”梁瑾重最后说道,然后拿起筷子开始用餐。
餐桌上,自觉夫君是在为自己出头的三侍君张绽,低着头,一脸的娇羞。
这一画面被另外一位侍君看到,嘴角弯了弯,却又在梁瑾重看过来的时候,赶紧收敛了起来。
梁瑾重一个人坐在昏暗的书房里,自从晚饭后,他就一直这样。似乎自己对感情的反应永远都是这么缓慢,所以现在才感觉疼的这么厉害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泪水布满了他的脸,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和爱人在一起的一切。
记得曾经,自己还对爱人说过:“我的宁儿,是全天下的最好的人,我的宁儿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,任性,我的宁儿……”
明明是自己将那人宠坏,却又亲手将对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。
啊——!
梁瑾重想要大喊,却又不敢叫出来。
心好痛啊!梁瑾重摸着自己心口,感觉呼吸不过来。有一种冲动,恨不得将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掏出看看。看看它到底是怎么长得,怎么会如此的无情,如此的自私,如此的愚蠢!
聪明反被聪明误啊!原来帝王这几年看自己的眼光是这个意思!呵呵,那个亦师亦友亦主的人,是不是对自己非常失望,是不是背地里嗤笑自己,憎恨自己没能将那人护好,所以今天才恨铁不成钢的不得不提醒自己。
“宁儿,我的宁儿……”梁瑾重嘴唇动了两下,没有发出声音,“我不配啊,我不配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