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唇角勾了一个弧度，凡此种种，又与她何干，夜猫子属谁的头发，又与她何干，她是太子妃，是高高在上的！

人都说侄女类姑，贤妃如今落魄至此，依旧穿着得体讲究，发髻上簪着的赤金点翠缠丝凤尾簪，仅仅簪尾上的一根翎羽便足够小民百姓一年的花销。

贤妃抬眸看了一眼太子妃，神情似有些复杂，半晌却还是咧了咧嘴，道：“你倒还能来看我……”

似乎并没有因太子妃去皇上面前与自己划清界限而恼怒。

“姑姑瞧着面色却还不错，”太子妃自顾自地走到圆桌旁，抽出一把绣墩，用手中的帕子弹了弹凳子上的灰尘，坐了下来。

“若兰，你来了，”贤妃的眸子突然闪出光芒来，一把大力地攥住太子妃的手，说道：“你去皇上面前揭发我，揭发的好，总得先保全自己，如今你快想想法子，把我救出去，等我出了这冷宫，咱们再想法子，这后宫我一定替你保住，啊！”

太子妃不由掩口轻笑，说道：“姑姑，莫非这会子您还觉得能全身而退？”

贤妃纤眉微挑，又补充说道：“若兰，你不要听信那些人挑拨，我怎么会害太子害你呢？你可是我的亲侄女啊。”

太子妃抬起右手拨掉贤妃拉扯自己的手，施施然站了起身，在屋内踱步着，悠悠说起往事来：“年幼时，家中的老人便时常对我说，我最向加入雍亲王府的那个姑姑，也是一般的聪慧无双，一般的美貌婉约，还说将来我怕是也有福气加入皇室的。此后，我便一直以姑姑为榜样，用心研读诗书，勤修女红，果然也嫁入皇家，成为太子正妃，”说到这里，她猛然一回头，看向贤妃的目光中透出几分鄙夷之色来。

“怎么姑姑现如今却活不明白了？想来姑姑也没有那般聪明么！”太子妃轻哼道。

贤妃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，精神也警惕起来，说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太子妃轻轻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姑姑，您有没有谋害太子，有没有在药里动手脚，我与太子夫妻一场，日日相对，难道姑姑以为我真的不知晓么？”

“你说什么？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贤妃竟被她的气势吓得微微退后半步。

太子妃莞尔一笑，在这藏冷的夜色下，却绝美如昙花，却也不过一瞬后的枯骨，“姑姑，如今我也不怕明白告诉你，嫁入东宫后，我才发现太子如此外强中干，何等不中用，以他那才德，比我尚不及万一，又如何能得皇上青睐？这些年若不是我在后维持，太子早就被废了。偏他那副样子，竟然还色心不死，跟自小服侍他的乳娘不清不楚，这对我来说简直奇耻大辱！”

她转身走到贤妃面前，继续说道：“每每听到太子与那不知廉耻的**鬼混，我便这个恨！我恨梁家把我送到这等肮脏之地，更恨你这个亲姑姑做的好媒！”

贤妃干笑着狡辩道：“我……我当时也不知此事……”

“哼哼！”太子妃狞笑两声，又说道：“后来叫我发现了姑姑那见不得人的意图，我便想通了，我媚好太子，讨好奉圣夫人，什么委屈什么屈辱都受了！终于我叫有了身孕一招得男，文儿是皇长孙，聪明伶俐，深的父皇喜爱，我便想既然太子如此废物，倒不如借由姑姑的手来除掉太子，到时候再使计策揭发姑姑的谋算，到时候福王自然也是大罪，太子早逝，皇上愧于文德皇后，定会对文儿青眼有加，那坐在皇位上的自然就是我的文儿！”

贤妃眉头拧了起来，说道：“原来，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！”